本来我是不想去凑合的,但陈书记非要邀我去,亲眼见证解决问题的经过。再说我作为学校的“主人”,不陪着一起去说不过去,所以我也同去了。
我们三人打着手电筒到了学校后面的空地上,那个神婆摆好供品点好香烛之后,一边烧纸钱一边用方言快速说着什么,估计是在请那女鬼不要来学校骚扰之类。最后几句话有些严厉,可能是在警告女鬼不要太过分,不料她话还没说完,突然一股冷风打着卷儿过来,把两根蜡烛都吹灭了,同时她两眼向上翻,直挺挺向后倒下,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我大吃一惊,下意识地转身就跑,只听后面脚步声响个不停,几乎就要踩着我的后脚跟了,吓得我三魂七魂掉了二魂六魄。
跑出了好远我才反应过来,后面的人是老陈,想不到他肥胖的身段挺着个大肚子也能跑得这么快。
我们俩一直跑进村里也没看到神婆跟上来,狂喘了一会儿,老陈怕出人命了,急忙跑到神婆家求助,叫上她的家人和亲友。我可没勇气再去了,在村口等着,不一会儿就看到众人抬着昏迷不醒的神婆急走而来。
到了神婆家,掐人中、灌姜汤、贴符纸,折腾了好一会儿老婆子才悠悠醒来。醒了之后她急促呼吸,就像是频临窒息的人一样,脸色非常难看,浑身颤抖。众人围着她,七嘴八舌发问,但说的都是方言,我大半听不懂。最后她把一个红包丢给老陈,把我们扫地出门,“呯”的一声关上了大门——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当神棍(神婆)也有风险,入行须谨慎啊!
走在路上老陈一声不吭,到了他家之后他才说:“你先安心在我家住,明天我再去找别人。”
我忍不住问:“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老陈阴沉着脸,点着一支烟吸了好几口才说:“差不多十年前吧,村里有一个妇女为了躲计划生育,在自家衣柜下面挖了个坑,每次计生办的人来了就躲在里面。有一次计生办的人找不到她,把她丈夫带走了,她丈夫死活不肯说出她在哪里。那个坑没多大,盖上木板就不透气,那时她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,在坑里被衣柜压着自己出不来,结果……
我的心一阵阵收缩,想要说什么结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唉!”老陈叹了一口气,“事情过去那么多年,大家都慢慢忘记了,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是她的怨魂在作怪。”
我艰难开口:“没错,我看到的女鬼就是个孕妇,肚子很大,说她喘不过来,要我救她。”
老陈的脸色更难看,拍了拍我肩头:“别怕,明天我就去找更厉害的人,这事必定能解决。”
我也不好再说什么,他答应会再请高人了,总得给他一点时间。再说已经找到了闹鬼的根源,应该不难解决吧?
老陈家有三层,第一层是大客厅、厨房和他老父母的卧室;第二层有个小客厅和三间卧室,夫妻俩住一间,他们十多岁的儿子陈继强住一间,空着的一间就让给我睡了。三楼应该还有房间,但人家没有请我上去参观,我也没多问。
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,我冲了个澡去睡觉。花婶是个勤快的人,房间很整洁干净,床单和枕头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气息,有点像是回家了的感觉,我颇为满意,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又感觉到了那种似醒非醒,身体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,一双纤纤玉手在我身上摸索着,与前晚一样的异香袭人,一样的销魂蚀骨,我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。
一般人被妖物“寐住”的时候,只能有一二分清醒,无法思考,如梦如幻,醒来后隐约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而己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与众不同,昨晚中招后有六七成明白,今天更是九成清醒,感觉清晰,思绪完整,这让我更加紧张和恐惧。
那个幻化成少女的妖物伏到我身上,肌肤相亲,耳鬓厮磨,呼吸可闻,这实在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少女如此贴近,而且还是个喷香的美女,怎能没有感觉?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,她拉着我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,触手有如凝脂,温暖滑腻,惊心魂魄,这种刺激就是铁打的罗汉也要蠢蠢欲动了。
不行,绝对不能被妖精控制了!我以极大的毅力忍耐着,把身上的人想像成是一具白骨骷髅,或是流着脓血的尸体。但是通过身体和双手的接触,事实证明怀里的人是少女,身材修长纤细,皮肤光滑柔嫩,曲线堪称完美。这让我很无奈,无论我怎样往丑恶的方向想像,“现实”却太美妙,身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还是本能地有了反应,而且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,亢奋暴怒起来了。
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我很清楚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,在师范学校这样的女儿国里待了几年,一片花瓣都没有沾过。另外我是属于比较传统和保守的人,不见真佛不烧香,没有遇到真爱绝不动心,我的第一次也要保留给未来的妻子。这时被妖物霸王硬上弓,又急又怒,羞愤难当,也不知哪来的神力,猛地突破了梦魇状态,挺身坐起奋力一推。
“啊……”那女子措不及防,惊叫着掉落床下,紧接着窗户“呯”的一声被撞开了,一条影子穿窗而出,由于速度太快光线又暗,我分辩不清是什么东西。
我气喘如牛,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,这是害怕加上愤怒造成的。虽然勾引我的是美女的身体,可毕竟是妖怪啊,再漂亮的身体也是变出来的,扒了那张皮可能极度恶心。我有一种受了污辱的感觉……还好未遂,否则可能要恶心终身了。
我真的想不通那妖物为什么会盯上我,如果只是要采阳补阴的话,这村里比我强壮的人多的是,没有理由我一来就缠上我吧?虽说我长得还不错,有几分帅气和斯文,却还没达到人见人爱、花见花开的程度,更不至于惊天地泣鬼神,连妖怪也一见倾心吧?
我想要立即去敲老陈的门,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,被妖物“调戏”毕竟不是很光彩的事,不要弄得人尽皆知。况且叫了老陈也没什么用处,还是等他明天再请高人来镇压吧。
我起床开了灯,关好窗户,不敢再睡了。房间里面还有一股明显的幽香,就是那妖怪身上的气息,由此可见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。通常情况下兽类身上都有一股腥膻臭味,这妖物能把臭味炼化成香气,还能化形为人,可见修为不浅,可能已经修炼了上千年。这样一只千年老妖,如果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,说起来现在的手段还是属于“温柔”的,但要是再拒绝它,只怕……
我又是一阵身上发冷,忐忑不安,既担忧又害怕,还很窝火,连着两夜被深度诱惑强烈刺激,没有得到释放,哪个正常的男人不一肚子邪火?再来一次引诱只怕明知是老母猪成精,也要忍不住顺从它了。
好不容易撑到了天色微亮,我才放心睡着了,等到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。
老陈到村部处理事情去了,我匆匆赶去村部,办公室里挤了好多人,原来是两家为了争灌溉水源打架,村干部们正在调解。
大半个小时后事情才处理完,我走到老陈面前:“你昨天说的事处理了没有?”
老陈有些紧张,朝我连使眼色,然后拉着我到隔壁一个没人的房间,有些烦躁地说:“你不能到这里来说这样的事,要注意影响!我是党员,是无神论者,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了……唉,你也要体谅我一下嘛,这件事需要点时间,需要一个时机,你先安心在我家住几天。”
我这才知道他没有请高人,甚至没准备再请,只是在敷衍我,我气往上冲,大声道:“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惊叫声?有没有听到窗户被撞开的声音?大不了我走,与其在这里窝着,不如到沿海城市去打工。但是它已经到你家了,我可以走,你一家人能走么?”
老陈脸色大变,显然他昨晚听到了一些声响,现在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那邪物可以进入他家,那么也就有可能对他一家人不利,我的话不是威胁,而是给他敲响了警钟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老陈低声问。
我不好意思说昨晚的事,反正只要他真的请来高人,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一并解决,所以只是含糊地说:“比你想的还要严重!”
老陈咬了咬牙,终于下定决心:“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,我已经打听到了,和尚超渡怨魂最厉害。这件事不能声张,尽量不要造成影响,你知道的?”
老陈没有亲自出马,而是叫文书小刘去华严寺请回了六个和尚,在教室里面念经超度。这六个和尚都很老,衣着破旧,面黄肌瘦,但是表情庄重肃穆,威仪具足,显然是守戒律的真和尚。
在学校超度的原因有两个,第一是不方便放在老陈家,第二是邪恶的根源在学校附近。